班章茶之变—哈尼人的班章之路

    小李的奶奶步履蹒跚地将一筐茶叶倒在簸箕里，82岁的她在采茶时节依旧上山采茶。小李将“杀青”完毕的茶叶拿到屋外的平台上晾晒。正值春茶上市的季节，每天开着越野车到村里看茶买茶的客户来来往往，李贵强不时地回头张望是否是买茶的商人前来。班章村里买茶的人络绎不绝，但在茶叶市场里，班章茶却消失了。深夜十点的勐海县茶叶市场，许多茶庄仍在营业中，老板们喝茶纳凉，等着客人前来买茶。今年，县城的多家普洱茶销售店都表示，没有班章春茶。
    老黄是一个湖南茶商，在勐海茶叶市场开着自己的一个茶室。他说，“今年的普洱茶直接进了沿海地区的高端会所和酒店，我们这些面对工薪消费的茶店，就不卖班章茶了。”在黄翼看来，班章茶的价格都是头一年村里就定好的，自己也是买方，根本不可能把茶叶炒出高价。
    茶农老李是勐海县班章村委会的成员，2008年村委会会议上，他亲眼目睹当年的春茶被定价为每公斤800元后，第二天就有人以每公斤900元的价格收走了茶叶。老李说，“如果茶价好的话，今年可以挣到40万。”
    班章村以茶闻名，因茶富足。十年间，村人们已经习惯了茶价梦幻般地上涨。村里70多户村民基本都靠茶叶致富发家，绝大多数都购买了汽车，一户村民家的院子里小鸡在楼阁二层四处乱窜，一旁停放着一辆价值47万元的三菱越野车。曾经班章的村民都住在茅草盖的小屋中，但现在许多村民都搬迁到了班章新村开始新的生活，哈尼人的木板房逐渐被水泥房所取代。但李冬却很不安，“这样哈尼人的传统就消失了。”班章村委会曾向上级政府提出过保留哈尼传统木板房民居的建议，但未得到上级政府响应。班章当地的林地普遍种茶，村民们几乎不种植粮食蔬菜作物。当地路途不便，每隔一天就会有外村的村民拉着一车蔬菜到当地买卖，村民们也会在这时备足一两天需要食用的蔬菜。
    晚上八点，采茶工人、建房工人们回到村子里休息。今年，新班章村出售的古树干茶价格是每公斤3000到3800元，是去年同期的一倍，可依旧购茶者众。班章暴富的神话，让不少外地的工人开始到班章寻找工作和工程，甚至有些工人翻越布朗山而来。
    四二曾经也是一个采茶工人。十年前他家遭遇了一场火灾，所有的积蓄和房子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。四二从采茶工重新做起，现在有了自己的茶地，在广别老寨的路上开了一家小茶室接待来往的茶商和路人。四二五个月大的儿子名字中有一个“润”字，源自茶中的“润色”，四二希望孩子长大能接过自己的茶叶生意并发扬光大。
    从勐海县城通往班章村30多公里的山路颠簸不平，来往的车辆中，除了村子里的车，还有大量从外地前往班章收茶的商人。车辆飞驰，扬起的尘土如同班章茶叶不停上涨的价格，财富聚集，但尘土中，没有任何一个茶商说得清楚，班章茶的价格何时会在探底后尘埃落定。